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北约于6月12日至23日开展“空中卫士-2023”军事演习，来自二十多个国家的约220架飞机和1万名士兵参与其中。结合乌克兰危机现状，如何看待这场北约自成立以来举行的规模最大的空中军演？其又会为战争局势和地区安全带来什么影响？

本次军演主要基于两方面的现实背景。一是根据乌克兰危机的现实需要，延续既定战略路线。自2022年马德里峰会以来，北约便频繁开展以俄罗斯为作战假想敌的各类军事行动，希冀通过常态化地缘政治施压，给俄罗斯带来巨大本土安全压力，迫使其在乌克兰问题上做出让步。虽然德国国防部和美国空军国民警卫队均表示“不针对某个特定对手”，但这一轮军演选址集中在俄罗斯周边区域，几乎涵盖了除乌克兰-白俄罗斯一线的全部方位，显然带有强烈的对俄靶向性，是经过精心设计谋划的对俄包围施压。

二是强化联盟凝聚力，为北约峰会做准备。一个月后，北约将在立陶宛首都维尔纽斯举行2023年峰会。此次峰会是北约去年发布新版战略概念，全面启动新一轮战略转型后召开的第一次成员国元首峰会，既要对过去一年战略运行绩效进行系统总结和调整改进，又关涉到对未来重大政策的宏观规划及部署。由于北约集体战略决策采取全体一致原则，因此在峰会前保持成员国对北约的信心，最大限度规避联盟内部纷争是北约指挥棒——美国高度重视的问题。

就现实而言，此次演习将有助于保持北约内部凝聚力。一来，美国退居幕后，充分照顾到德国等欧洲大国在北约内部的话语权诉求；二来，增强欧洲盟友，尤其是中东欧国家对北约安全保护伞有效性的信心；三来，兼顾新成员国芬兰和潜在成员国瑞典，通过军演帮助两国快速适应北约作战体系，发出明确支持两国的强烈政治信号。

本次军演使北约在欧洲的军事行动规模和力度实现了双向提升，但显然也将导致欧洲大国战略对抗烈度进一步升级。具体来说，如此声势浩大且力度不断提升的密集军演，将使俄罗斯的周边安全环境出现恶化，势必增加俄安全焦虑情绪。直接后果或将是美欧与俄罗斯之间的安全困境程度进一步加深，俄罗斯可能会出于现实安全考虑采取针对性反制措施，通过推动冲突向乌克兰以西扩散外溢等方式向美欧“反向施压”。而上述情况一旦出现，不但会增大俄罗斯与北约发生直接摩擦甚至冲突的安全风险，而且会严重影响乌克兰危机的缓和进程，使其蜕变为一场旷日持久的地缘政治对抗。

以点窥面，此次军演还凸显出北约试图整合现有战略资源，实现“跨大西洋+亚太”联动的对外战略思路。尽管军演内容设计与执行区域都远离亚太，但是特意邀请了日本以战略伙伴身份参与。联系北约近期同样紧锣密鼓的亚太战略部署，如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访问日本和韩国、计划在日本建立联络处、邀请亚太四国（日、韩、澳、新）参加维尔纽斯峰会等，其以日本为核心支点，整合形成“跨大西洋+亚太”联动的对外战略思路已非常明显。这或将对我国周边安全和国家利益产生不容忽视的负面影响，值得高度警惕。

（徐若杰，作者单位：中国社会科学院欧洲研究所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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